陕北的大山，给了祖祖辈辈陕北人无限的财富。我的父母教导我：“有个穷家，没有穷山。只要你勤劳，黄土地的树木花草，都能成养命的根芽。”苏轼说得好：“莫道农家无宝玉，遍地黄花是金针。”感恩黄土地。

       【儿时的记忆之一】

       黄土坡上的泽蒙花

       谷培生

       物以稀为贵，所以山珍海味历来是人们追捧的美食。上世纪中叶生长在陕北农村的娃，我们虽然没有见过海味，但吃过不少山珍。

       当然，我说的山珍，不是上八珍、中八珍、下八珍，而是陕北的山葱花（学名细叶葱、细叶韭）、小蒜（又名山蒜、野蒜、夏蒜等）、苦草（别称蓼萍草、扁草）、茵陈（别名因尘、绒蒿、细叶青蒿等）、灰条（又名灰灰菜）、野韭菜、地椒（唇型科）、马茹（蔷微科扁核木属灌木）、酸枣（枣属植物，又名野枣、山枣、葛针等）、蛇梅 （音shémén，蛇梅这两个字是我杜撰的，叶果都像蛇莓草，但这是多年生藤本，藤有刺，长在黄土沟畔上，果实1 cm大小，由米粒大的颗粒组成，成熟时为深红色，可食）、马奶奶（又名乔瓜、敲官儿、奶瓜瓜、羊不奶棵、羊奶草、地捎瓜等）、桑牛牛（正名为细叶鸢尾，别名老牛拽、细叶马蔺、丝叶马蔺）等木本、草本植物的根、茎、叶、花、果和蘑菇、地软、木耳等菌类。其中，山葱花、地椒、蛇梅、马奶奶、桑牛牛等，令我终生难忘。

       本文里，我只说说泽蒙花。百度的解释为：山葱花，学名细叶葱、细叶韭（Allium tenuissimum L.），别名：野山葱花、野葱花、野韭花、扎蒙花、麻麻花、贼麻花等，为葱属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。广泛分布于河北、内蒙古、黑龙江、吉林、辽宁、山东、山西、甘肃、四川、陕西、宁夏、河南、江苏和浙江海拔2000米以下的山坡、草地或沙丘上。其花朵含有11种天然芳香物，是北方地区群众炝锅、炒菜、火锅、面食、拌凉菜的上等调味料。长期食用具有降血糖、降血脂、软化血管、防止肿瘤、解毒壮阳的功效。

       图：《视界观》杂志刊发

       小时候，我根本不知道野草还有学名、别名，当然也不知道我们称之为泽蒙花的，学名是细叶葱、细叶韭。

       泽蒙花花香特异，适于调味，效果优于葱、蒜，特别是经油炸之后，呈现特殊、浓郁香味，是陕北人民的嗜好性食用调味品。儿时，母亲炒菜时，等少的可怜的油红了的时候，捏一撮晒干的泽蒙花，一股扑鼻的香味立即在土窑洞里弥漫开来。因为可以食用，且香味很浓。我上小学时，学校停课闹革命，所以我去学校上学少，上山拦羊多。于是，泽蒙花、蛇梅、马奶奶、桑牛牛按照季节，常成为我的囊中之物。

       百度里说，“泽蒙花根系发达，极耐旱, 多为野生, 少有栽培。”我就栽培过。20世纪五六十年代，父亲在我家用黄土夯筑的院墙上，栽满泽蒙花。1973年前后，我在土窑脑畔上栽了约二十平米的泽蒙花。2000年，我修建小四合院时，在30多平方米的柴碳房的顶上，垫上五六寸厚的黄土，栽满了泽蒙花。

       我发现，泽蒙花花色洁白或淡紫，花期长，具有观赏性。所以，我在家里的花盆里也栽培过。

      泽蒙花好栽培。泽蒙花的根为须根, 根系发达, 极耐旱、 耐寒、耐瘠薄、生长能力强, 无论是在荒芜寒冷的毛乌素沙区、贫瘠的黄河两岸, 还是干旱的白于山区，均可良好生长。在砾质黄土、中壤性黄绵土地上，迎风、向阳的缓坡上，几乎一栽就活，生长较好。泽蒙花的根系发达，可以衍生出新苗来。泽蒙花的花开过后，会结出黑色的像仁丹大小的籽，泽蒙花的籽落地，也可以长出新苗来。

       泽蒙花很香，但黄土地里，有一种与泽蒙花极其相似的花，我们管它叫死娃娃花，许多农村人也把二者分不清。二者的共同点是：叶半圆柱状至近圆柱状, 粗 0.5～1.0mm ，高 15～35 cm ,粗约 1 mm；总苞单侧开裂, 宿存；伞形花序半球状至球状,松散；花白色至浅红色，稀为紫红色；花果期 7～9 月。我在上高中时，为了栽培，反复比较二者，总结出三点不同：一是闻味道。两者花的味道不同。死娃娃花没有香味，或者有异味；泽蒙花有清香味。二是看茎干。死娃娃花的茎干，偏墨绿，略粗；泽蒙花的茎干，偏绿黄，略细。三是捋茎干。死娃娃花的茎干用手捋的时候不光滑，易断；泽蒙花的茎干用手捋的时候有光滑感，韧性较好。

        图：《视界观》杂志刊发

       当年，只知道泽蒙花芳香诱人，适口性好，如今才知道，泽蒙花含亚油酸及其乙酯、十六酸及其酯类等 46 种化合物, 其中香物质主要为烃基芳香化合物、含硫化合物、醛、酮类、长链烯烃等。还是优良牧草，也是解毒植物, 当牲畜误食醉马豆等有毒草类后，泽蒙花等葱属植物可以解毒。

       老中医说，长期食用泽蒙花，有降血糖、降血脂、软化血管、防止肿瘤、解毒壮阳的功效。也许，我的身体比较好，得益于泽蒙花。感谢泽蒙花，感谢黄土地。

       陕北的大山，给了祖祖辈辈陕北人无限的财富。我的父母教导我：“有个穷家，没有穷山。只要你勤劳，黄土地的树木花草，都能成养命的根芽。”苏轼说得好：“莫道农家无宝玉，遍地黄花是金针。”

       感谢生我养我的黄土地。

       2019年2月27日（己亥年正月二十三）22: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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